【坤廷】非完美犯罪
*2w/长/一发完结
*警察坤x法医正
*一切剧情和涉及专业知识的内容全是我瞎扯的，勿考究
*生日快乐，我第一次花这么长时间准备一份生日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夏咩咩x
00
“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完美的犯罪啊。”穿着白大褂的年轻法医利索地戴上橡胶手套，朝着站在一边的警察扬起一个友善的笑容，“麻烦稍等。”
看似温和的笑容马上就又隐在薄薄的蓝色口罩之后。
01
“死者白靖川，男，二十一岁，身高176cm，体重54kg，据周边人说常有胃病。现就读于F大中文系本科，于5月22日下午3点20分被发现死于家中。家中门窗禁闭，有大量木炭燃烧，室内充满一氧化碳，初步判定是一氧化碳中毒而死。”蔡徐坤拿着手上的调查报告，对着手术台前的朱正廷念道。
“口唇呈樱桃红色，胸部和四肢皮肤出现水疱和和红肿，”朱正廷干脆利落地用手术刀划开死者的胸腔，“肺水肿。等报告吧，如果白细胞数高于18×109/L，那就是一氧化碳中毒没跑了。……咦？手腕处有红痕……”朱正廷拿起死者的手腕仔细看了看，“是粗麻绳。”
蔡徐坤点了点头道：“死者被发现时，双手确实被粗麻绳绑着，而且只有可能是他人帮忙的一种打结方式。不过没有挣扎的痕迹，这是挺大的一个疑点。可能是事先服用过安眠药？而他的同学都反映说他性格温和，不像是会树敌的样子。”
“嗯，报告应该出来了，能帮我去拿一下吗？拿完后直接到我办公室就行，我清理完这里就过去。”朱正廷对蔡徐坤道，“小贾今天请假了。”
“好好好。”蔡徐坤有点埋怨道，“最近案子多，局里大部分人还都去培训了，这案子就我一个人负责。本来就够累了，在这里没想到还要被你使唤。”
“能者多劳嘛，”朱正廷嘻嘻一笑，“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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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蔡徐坤递过来的化验报告，朱正廷飞快地扫了眼，耸耸肩，“完全没有什么别的，就是普通的一氧化碳中毒，特地查了下，没有吃过安眠药。和平常一样，剩下的报告还要过两天才出来。”
蔡徐坤翻了翻手上的一沓资料道：“说起来他是中文系学生。诶正廷你是不是也是F大毕业的来着？”
朱正廷拿着脱下的白大褂往衣架上挂的手一顿:“嗯。”
蔡徐坤没有在意，接着往下道：“中文系学生……辅警的资料还没整理好，估计得明天才能拿到了。那现在就没我什么事啦，反正验尸报告还要过几天才出来。那么，朱正廷先生，”蔡徐坤也把警服脱下来，拿起了朱正廷办公室衣架上挂着的另一件黑色风衣就往身上套，整理好之后朝朱正廷扬起一个自认很迷人的微笑，“今晚，有空吗？”
02
警察和法医的爱情故事注定是没有别的故事那般甜美的，毕竟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凶杀案叫走，或者被一具刻不容缓等待解剖的尸体牵扯。
朱正廷和蔡徐坤都太忙了，忙到有时一周只能见一次面，唯一那次还是因为有尸体要解剖所以送到法医部，有时不等报告出来就要匆匆离开去开下一个会议。
而当蔡徐坤好不容易空下来的时候，朱正廷那边往往也开始新一轮的工作，蔡徐坤也不好意思三天两头就往法医部跑，一是打扰别人工作，二是也想让朱正廷做得快一些好早点下班回家休息。
至于二人的相识过程那可是说来话长，是在一个比往年都要冷的秋天。
那年S市的秋天来得很晚过得也很快，似是从夏天一下子就到了冬天，还没给人时间适应，寒流已至。蔡徐坤哆哆嗖嗖地爬出被窝，迅速套上了厚厚的深蓝色加绒卫衣。今天是去警局报道实习的第一天，可不能迟到。
想到自己前两天因为一不下小心撞坏，所以被老爸没收了的车，蔡徐坤又加快了手上刷牙的动作，今天可是要经历S市那可怕的的早高峰的日子。
从地铁里出来蔡徐坤黑着脸揉了揉自己早上好不容易吹好的头发，因为太过匆忙所以忘记喷定型，现在已经完全塌下来了。打开手机前置看了看，啧，这卫衣配上耷拉下来的刘海，真的像个高中生一样。
有点郁闷地到了警局，看了眼手机，7:55，只剩五分钟了，可自己还没找到人事部在哪里。蔡徐坤有点着急把双肩包往背上提了提，恰好这时候看到一个穿着驼色风衣的男人走过来，他连忙跑过去，那人也停下了脚步。看清那人的脸，蔡徐坤一顿，但立马调整回正常语气道：“先生不好意思，请问人事部在哪里？”
“啊，今天是实习生报道的日子了啊，”男人笑起来的样子让蔡徐坤移不开眼睛，“三号楼102。正对着我们的这幢是一号楼，它背面就是三号楼。你是哪个科室的？”
有些愣住的蔡徐坤这才猛然清醒，“啊……啊！我是刑事犯罪侦查部的实习生蔡徐坤。前辈你……”蔡徐坤本想问一下男人是在哪个部的，好去感谢顺便……咳，勾搭一下，但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好了快去吧，不是八点报道吗，要来不及了哦。”
蔡徐坤看了眼手机然后朝男人微点了下头，道了声谢后拔腿就跑。
看到蔡徐坤进了三号楼，朱正廷才把视线移走，慢慢离开。
03
人事部的刘警官早就知道顶头上司的儿子要来自家局报道，已经紧张了三个月了。这位小佛爷可得好好关照，否则自己的饭碗怕不是要丢了。
“请问……这里是人事部吗？”刘警官在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的时候已经开始做准备，听到蔡徐坤有些拘谨的询问之后立马站起了身扬起职业性的微笑，用这辈子除了对儿子的班主任之外最亲切的语气道：“小蔡是吧？你好，我姓刘，叫我刘哥就可以！”
“好的，刘……哥。”蔡徐坤握上了刘警官伸出来的手，被热情地晃了几下之后心里犯嘀咕，这不是警局吗，咋整得和道上似的。
“这样吧，小蔡，我先带你到处逛逛，熟悉一下地形！”刘警官的过分热情让蔡徐坤意识到了什么，忙道：“刘哥你不用这么……热情的，你就当我是一普通人就行了，我跟我爸讲了让他不要插手这儿的事，我自己来。”
“对对对，大家以后都是同事嘛，不要这么拘谨！”刘警官表面应付着，内心里暗道，就算这小少爷看上去好像挺好相处，但完全不照顾——这是不可能的。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二号楼。刘警官带着蔡徐坤上了二楼。
“一楼是接待厅，一般用来接待公众报案，你的办公室在二楼，喏，203，刑事部办公室。昨天大半夜刚结了个案子，估计都还挺累的——诶老秦你倒是精神不错啊。”刘警官带着蔡徐坤进了203，果不其然大家都趴在桌子上或者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休息着，只有秦部长翘着个二郎腿，勉强抬着头划着手机。听到这话，秦部长抬头，看到刘警官带着个年轻人进来了，迅速起身，“是小蔡是吧！你好啊，欢迎来到我们刑事犯罪侦查部！”
“是秦部长吧，您好。”蔡徐坤朝秦部长鞠了一躬。
秦部长甚是满意的样子，朝某个方向一指“小蔡你的桌子在那边，明天正式上班的时候把东西带来放那就可以了。”留给蔡徐坤的桌子，是一个靠窗的视线很好、离空调不远不近所以不至于太冷或太热的位置。
不用脑子也看得出秦部长的特别关心，何况是眼力见满分的人事部刘警官。刘警官在心里大笑两声，这回老秦可是吃苦了，手下来了这么个小少爷，虽说小少爷脾气不错，但也不能不重视啊！
“老秦啊，我再带小蔡往别的地方逛逛，熟悉熟悉地形，等大家伙醒了之后我再带他来认识认识啊。”
听到这话的秦部长又放松了下来，二郎腿也重新翘了起来，一声“慢走不送”里透露出的喜悦连蔡徐坤都听出来了。
能活一日是一日。——秦部长
“三楼这边是法医部的办公室，不过法医们一般都在隔壁医学大楼那边待着，这里就是个存资料的地方，他们一般就早上在食堂吃完早饭之后会来这里整理一下昨天一天的资料。这个点估计还没吃完早饭吧……啊，朱医生好啊！这么快就吃完早饭了？”刘警官看到从楼梯上来了一个穿着驼色风衣的男人，眼睛一亮，向蔡徐坤介绍道，“这位是朱正廷，朱医生。去年刚从F大研究生毕业就来了咱们局。他可是我们头牌门面啊，来局里办事的姑娘见到他都来问我们要微信的那种。朱医生，这位是蔡徐坤，刑事部新来实习的小少……新人！”
刘警官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差点就把小少爷这称呼讲出来了，希望小少爷没听见才好。
“嗯我们今天早上已经认识了哦。”朱正廷笑吟吟地点了点头，“今天胃口不错所以吃得比较快。刘警官就别打趣我了，小蔡一来我这称号不得让给他吗？比我更年轻有朝气啊。”
蔡徐坤从愣神中缓过来，直摆手，“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朱医生也就比我大了两岁，正是最……最有魅力的年龄呢！我有个朋友也在F大，和朱医生年龄相仿，听说过F大著名校草就是您啊。”
其实还有传闻说朱正廷是朵高岭之花，无法接近，蔡徐坤在心里暗道。
但蔡徐坤也没想到他竟然是法医部的。说来也巧，是和刑事部关联最密切的部门了，那么以后应该每天能见到他了吧……
当然这时候的蔡徐坤还不知道，就算是把朱正廷追到的他，也很难每天见面。
不得不承认朱正廷真的很好看，是那种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脸。不过蔡徐坤也是有一张从小被夸到大的脸，他也很清楚自己作为男孩子不是很喜欢被人用“漂亮”来形容，虽然知道对方并没有恶意但总有些不舒服，所以临场把“漂亮”换成了“有魅力”。
没有人在被夸的时候会不高兴，即便是从小被夸到大的朱正廷。朱正廷笑着拍了拍蔡徐坤的肩膀，“小朋友嘴真甜啊。那也是巧，刑事部和我们法医合作的机会有很多，那么以后……”朱正廷凑到蔡徐坤耳边，有意无意地呼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请多指教，蔡、警、官。”然后似是心情很好地，哼着歌拿出钥匙打开了303办公室。
“你来了之后朱医生终于不是我们局里最小的了，他看上去挺开心的啊。”刘警官调笑道。
不过可能是天气太冷，蔡徐坤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不能动弹，唯有被朱正廷哈出的热气吹过的耳朵滚烫着。
说好的高岭之花不近人情？？？
离开二号楼303准备去下一个地方踩踩点，路上刘队长开始讲起了一些朱正廷的八卦：“朱医生啊，如果他哪天叫不出来你名字你可别怪他不关心同事。他呀，有点脸盲症，所以你看他今天也没叫我。记得住早上碰到过你完全就是因为你穿着便服，他说换上警服大家全是一个样。其实他人很温柔的。”
脸盲症啊……
跟在刘警官身后的蔡徐坤，想着刚刚被朱正廷叫了“小朋友”，不由得有些懊恼。今天自己穿得显得太年轻了，头发也是学生气，会不会给了朱医生一种不沉稳的感觉？
当天回家路上蔡徐坤先弯去了商场，买了十件黑色风衣，吩咐店员一定要今天送到自己家。
04
把刘海往后吹得好好的，穿着黑色风衣走路带风的蔡徐坤，很遗憾地在正式实习第一天的早上并没有碰到朱正廷，只能有点丧气地回到202准备间，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昨天刚领的警服换上。
刚把上衣束进裤子里整理好，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吵吵闹闹间202的门突然就被打开了，随即涌进来一大波人，都是同为刑事部的同事。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看到蔡徐坤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乱神情，走近了道，“小蔡啊，你运气真好，第一天就碰上个案子。回办公室领个对讲机，我们马上出发。”随即就到了自己柜子前换上警服，留下蔡徐坤独自在原地思考人生。
就算从小到大一直是各方面的优等生，第一次出警的蔡徐坤还是不免有些紧张了。坐在警车上，张队长拍了拍蔡徐坤的肩示意他放松：“没事的，大家都在呢，这次出来也就让你来见识一下真实案发现场，没想让你做什么事。不过可能到时候现场情况会有些……可怕。”
几分钟后到了现场的蔡徐坤强忍住想吐的感觉。这何止可怕。
柳惠路是一条如其名的、沿着河道弯曲的静谧小路，靠河那边种着一排柳树，想来春天时候必是柳絮纷飞的美景，只不过苦了马路对面的人家，太阳再好也不能在春天把被子拿出来晒。还好柳惠路另一边的居民区不是一般居民区，天价的房价让那里成为了富人们的囤房区，根本没几户是真正住了人的。
只不过今天，这里的静谧被打破了。
“死者顾含雪，32岁，女，未婚。于今早七点四十五分被发现死于柳惠小区37号楼下，死因初步判定为坠楼。家境殷实，这里的15楼一整楼都是她的，不过平时不怎么来住。啧啧啧15楼摔下来真是……小蔡啊，这可就是真实现场啊，怎么样，受得了吗？”
“受……受得了。”蔡徐坤勉强压下视觉引起生理反应的不适，但空气中的血腥味太浓了，口罩完全挡不住这么强烈的气息，蔡徐坤还是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不用逞强，第一次都是这么过来的，习惯就好，不舒服就回车上坐着，没事的啊！”大家都怕小少爷真哪里不舒服了，可就出事了。
“没事没事，真没事，我努力克服一下就行，以后总是要经历的。”
等着医护人员把几乎摔成肉泥似的女人尸体收集好，处理完现场，蔡徐坤才跟着大家一起离开，当然中间少不了张队数次嘘寒问暖。
回去的路上，张队问坐在旁边的蔡徐坤：“怎么想？”
“……我觉得不太会是自杀。”
“哦？为什么呢？”
“不知道在哪里听说过，女人自杀的时候一般都不会选择跳楼，因为这种死法是最惨的，爱美的女性——从资料里也可以看出顾女士的确属于这一类——通常不会选择用跳楼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什么不靠谱的鬼推理。
“嗯，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今天凌晨两点二十分左右。体内确实有安眠药成分，剂量还不小，虽不致死但掉下来的时候应该睡得挺熟。”朱正廷拿着报告看了看，揉了揉太阳穴，“真是不喜欢来这种样子的工作啊，器官全都移位了，碎成不知道什么样，动刀取样都太难了。”
“那确实是像小蔡说的一样不是自杀啊！”收到张队赞许的目光，蔡徐坤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悄悄用余光瞥了眼朱正廷，但没看到朱正廷有什么反应，有些失落地把眼神收回来。
“小区安保很好，因为住的人不多所以不会放生面孔进来，那应该就是熟人作案。”张队有些兴奋，“我马上就安排下去任务，小蔡你就在这里等着后续报告出来吧，朱医生有新的发现立马报告给我！”
送走了热血沸腾准备大干一场的张队，蔡徐坤坐回了自己的位子，看着朱正廷，几次想讲点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个……小蔡是吗？”
蔡徐坤没想到朱正廷先开口了，有些意外：“朱医生居然还记得我吗？他们都说你……咳，记不太住人。”
“这不是你们队长刚刚叫你名字了嘛……”朱正廷看发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蔡徐坤的脸突然有点小失落，轻笑了声，“哈哈，骗你的，我确实是有脸盲症，但想要记住一个人其实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要靠脸。”
“那是靠……发型？”经历了刚刚那茬的蔡徐坤已经不再期待自己是被优待什么了。
“你发型不也换了吗？昨天还是乖乖的顺毛样子。”蔡徐坤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侧边的头发。朱正廷继续往下说，“要记住一个人啊，有很多种方法的，比如体型、声音、走路的姿势甚至……气息。”
“叮铃铃——”蔡徐坤刚想问自己是什么气息的，突然间朱正廷的手机响起了闹钟的声音，朱正廷把闹钟按掉，有点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因为记性不太好，昨天晚上设了个闹钟提醒自己，今天记得买新的车保。”朱正廷继续嘀咕下去，“还好买了车保，之前差点被人碰瓷了。我说小蔡啊，你车上一定要记得装行车记录仪啊！免得人家敲你一笔。”
行车记录仪……吗。
蔡徐坤脑子里突然间闪过柳惠路的的样子，因为是沿着河的路，所以弯曲得很厉害，死者的37号楼恰在弯道处，坠落的阳台正是对着车开来的方向，如果当时有车经过……
蔡徐坤脑子一热，突然起身把朱正廷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啊朱医生不好意思失陪了！我突然想到了点事，对案情可能有帮助！”说罢就朝门口跑，临走时还朝朱正廷这里鞠了一躬。
朱正廷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蔡徐坤离开，轻笑着摇了摇头，准备和车保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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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围着蔡徐坤的电脑死死盯着从行车记录仪里导出来的视频，在这之前没一个人相信他能真找得到凌晨两点二十分恰好在那个时间段开过的车，偏偏还装了h牌的高清夜视广角镜头，正好拍到15层，再往上一层都看不到。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开始相信起了“新手光环”这种说法，虽然忘记了自己在刚入行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发生。
果然，优等生永远是优等生，就算是入职第一天，蔡徐坤也还是那个优等生，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而且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但实在是太黑了，经过处理后的视频依然只能看到顾女士从阳台上掉下来的一个黑色身影，看不到室内的真实情况。
“等等！”蔡徐坤把进度条往回拉了几秒钟，然后指着已经放大锐化的视频某处，“你们看这里是不是有点绿光！后面就没有了！”
“是哦是哦，小蔡眼睛好尖啊！”
“不过这是什么呢？”
“这个轮廓好像……”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好像是G牌今年秋冬季新出的荧光虎纹帽子啊，国内还没上呢，我看中挺久了。”
大家转过头，看到下班路过这儿来凑个热闹的朱正廷在人群外一脸纯良无害的样子。
05
“这次多亏了小蔡啊！来！庆祝小蔡来我们局干掉的第一个案！大家一起干一杯！”
蔡徐坤灌下满满一杯啤酒，先道谢，之后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也没出什么力，这次只是运气好了点。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啦，行车记录仪这个就是朱医生提醒的我，G牌的荧光虎纹帽子也是朱医生认出来的。在查监控找车主人联系过程中大家都帮了我不少忙啊！”
“你就别谦虚了，要真感谢我们就多喝几杯？”有人打趣道。
蔡徐坤也是个实诚孩子，人让他喝他就真喝。反正明天包括蔡徐坤内正好有三分之二人都是休息日，这段时间和蔡徐坤也混熟了，知道他没什么少爷架子，大家也是真为他高兴，就没什么顾忌敞开了喝，结果到后面越喝越多，就没剩几个清醒的了——包括蔡徐坤。
几个尚且清醒的，明天休息不着急回家的，帮开着车的找了代驾，没开车的叫了出租车送走，剩下一个蔡徐坤，因为刚来还不怎么熟，不清楚家里住哪，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想担这个重担。
“诶呦我肚子好像……不太舒服，去一下卫生间！”
“我好像也是……等等我啊一起去！”
“那个我也……”
最后只剩下朱正廷和另外一个刑事部小年轻，比朱正廷小一岁，但是早一年进的单位。
“你……也肚子疼？”朱正廷看着小年轻，有点想笑。
“没有没有，朱医生，我……我女朋友打电话来了！可能是让我早点回去！喂亲爱的……”小年轻拿起手机含着眼泪和那并不存在的女朋友开始谈情说爱。笑话，干他们这行的哪能这么早就找着女朋友。
朱正廷认命似的，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把蔡徐坤抬了起来。这孩子醉了倒是不发酒疯，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睡觉，只不过什么都不回答，问他家住哪也不说。
“那就只能到我家去了啊？”朱正廷无奈道，随即听到了刚刚还什么都不说的蔡徐坤似有似无地低声“嗯”了一句。
臭小子。朱正廷在心里笑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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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蔡徐坤往沙发上一扔，朱正廷揉了揉有点酸的肩膀，正准备去厨房热杯牛奶给蔡徐坤醒醒酒，衣服角突然被蔡徐坤拽住了。
小孩儿还是没把眼睛睁开，但是死死拽住不放手，嘴里好像嘟囔着什么，但朱正廷弯下腰把耳朵凑到跟前也还是没听出来他在讲什么——即便知道蔡徐坤只比自己小两岁，但朱正廷还是忍不住把他当成个孩子看。蔡徐坤一看就是典型的富贵人家孩子，家庭和睦，从小到大都是一帆风顺。尚未褪去脸上的稚气，有点莽莽撞撞却又让人情不自禁对他的少年感心生欢喜。
朱正廷掰开蔡徐坤的手无果，只能拍拍蔡徐坤的脑袋道：“把手放开。”
也不知道蔡徐坤是不是听见了，但他确实是眉头一皱，不过手上攥得更紧了。
朱正廷失笑，把蔡徐坤额前几缕刘海理顺，用更加温柔耐心的声音道：“就去热杯牛奶，我马上就回来。”
蔡徐坤这才把手放开了。
经历千辛万苦朱正廷终于把热牛奶给蔡徐坤喂下了，但紧接着迎来一个新的难题。
衣服倒不是什么事，俩人体型相近，朱正廷的衣服蔡徐坤也能穿；家里虽然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吧，但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可害臊的。不过这总不能澡都不洗就睡觉吧，起码也应该拿毛巾擦擦身……
已经自己洗完澡的朱正廷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看着蔡徐坤发愁，犹豫间藏着一丝不得不承认的兴奋。
这可是自己二十五年里第一次帮一个男人脱衣服！
朱正廷也不知自己在兴奋个啥劲，不过马上又平静下来，心无杂念地把蔡徐坤的衬衫扣子一粒粒解开，裤子脱下，用热水浸过的湿毛巾帮蔡徐坤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擦了一遍，还颇为赞赏地在心里夸了下蔡徐坤的宽肩窄腰人鱼线。
——就像在工作一样的心无杂念，嗯。
把床上巨大的面包狗抱枕扔在一旁，再把蔡徐坤搬运上床，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朱正廷满意地看着睡得安稳的蔡徐坤，拿出一床被子给他盖上，自己也钻进了旁边属于自己的被窝。忍不住凑到蔡徐坤颈边贪婪地嗅了一口他身上特有的香味，忙了一晚上有些疲倦的朱正廷也安心地沉沉睡去。
夜还很长。
06
蔡徐坤有个毛病，醉酒后发生的一切都像断片了一样，什么都记不起来。
所以今天早上，不，已经是中午了，醒来时头还有点疼的蔡徐坤，看到周围这陌生的环境，感觉到自己被身边人的四肢缠住时，身体顿时僵硬，不知所措，也没空去想自己为什么和朱正廷在一张床上。
朱正廷也有个毛病，睡觉的时候姿势极度不老实，而且一定要抱着什么东西才睡得着。既然昨天自己的抱枕给蔡徐坤让位了，那么蔡徐坤就理所当然应该充当这个抱枕。他自己那床被子已经被踢下了床，现在就和蔡徐坤挤在一个被窝里，抱着蔡徐坤睡得很香。
蔡徐坤一动都不敢动，怕打扰到朱正廷睡觉。但感受着身旁人那真实的体温，蔡徐坤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于是少年的一颗心里翻江倒海七上八下翻云覆雨心猿意马。
总的来说就是颇不宁静。
不过没有多时，蔡徐坤就发现了朱正廷的身体似是有些不正常的热度。这时也顾不得会把朱正廷吵醒了，蔡徐坤把手从被子里抽出，贴在朱正廷的额头上试了下，倒是没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自己手太热了。蔡徐坤只能凑过去，轻轻把额头抵在朱正廷的额头上，对比了下确实有点烫，但应该不至于是高烧，才把悬着的心放下。
蔡徐坤努力回想自己昨晚有没有对朱正廷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东西到没想着，脸先红了。他甩了甩头，在心里呼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出闹得蔡徐坤一下子忘了软玉在怀，有些旖旎的气氛被慌乱替代。他小心翼翼地把朱正廷的手从自己身上掰下，抱着不想吵醒他的想法，动作一再轻柔，可朱正廷还是在这之间睁开了眼。
朱正廷有些迷离的眼神让蔡徐坤看得心脏猛地一跳，听到朱正廷用沙哑的声音问了声“早”，迅速地用一根手指头抵住朱正廷的嘴唇，示意他不要说话，道：“朱医生你好像有点发烧，我先帮你去倒杯热水润润嗓子。”
看着朱正廷喝下了杯热水，蔡徐坤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昨天谢谢你照顾我了，我喝醉酒之后挺麻烦的。”
“没事。”喝完水之后的朱正廷嗓子舒服多了，“我也很不好意思啊，家里只有一张床，我睡觉也不太老实……”
何止是不老实，蔡徐坤在心里吐槽，简直就是个粘粘怪。
“我帮你去煮点面吃吧，已经快中午了，垫完肚子再吃感冒药。”蔡徐坤起身，转念一想朱正廷这种单身男子家可能没有什么食材，才又问道，“呃，你们家有，普通的面条吗，就，不是方便面的那种。”蔡徐坤委婉道。
看着蔡徐坤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朱正廷忍不住笑了起来：“有的有的，都在厨房里。那个，我单身到现在还是会做点饭的。”朱正廷也委婉道。
蔡徐坤看着满满一冰箱的食材有些无从下手，感叹自己对朱正廷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饭桌前，蔡徐坤盯着朱正廷挑起一筷子自己猪肚鸡面，有点期待又紧张地道：“你嗓子不太舒服所以我就没放胡椒，只放了几片姜去腥，味道……会不会有点奇怪？”
“没有哦，很好吃！不过嘛……比起我做的还是差了点。”朱正廷狡黠地一笑，“等我什么时候做饭给你吃啊。真是抱歉了，竟然换成你来照顾我了……啧，早知道会生病，昨天晚上我肯定好好把头发吹干，不偷懒了。”
“头发一定要吹干啊！你现在是不是头也有点痛？”
朱正廷看着蔡徐坤眉头紧锁，有点好笑，忍不住向前探身，伸手抚平他的眉头，顺带拍了下小孩的脑袋：“没事啦，你不用这么担心的，睡一觉就好啦。”
听着朱正廷这哄小孩语气，回味了下朱正廷的动作，蔡徐坤还是有些不高兴。
朱正廷明明就还是在把自己当孩子看。
可他又不是自己爸妈，不能对他撒娇说自己长大了——那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孩子气。
07
这次是在两人都清醒的情况下盖着棉被纯聊天。
以下对话均建立在“蔡·担心朱正廷所以不肯走·绝对没有私心·但还是希望朱正廷睡觉可以不用那么老实·徐坤”和“朱·一刻也闲不下来·很高兴有个人陪自己聊天·保证自己今晚尽量老实·正廷”的你情我愿之下。
要是看出来蔡徐坤有私心也请不要讲出来哦。
“正廷哥，”在朱正廷的强迫下蔡徐坤改了对他的称呼，“为什么你在大学的时候会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传闻啊？”
“……到底是什么传闻，我有那么可怕吗？”
“就有人说你目中无人，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有人说你很高冷，别人搭话从来不理；还有什么性格孤僻，不喜与人结交，没有朋友……”
朱正廷突然翻了个身，转向蔡徐坤，直勾勾盯着他，直到蔡徐坤的耳尖有点红了，才微微勾起嘴角，逗弄似的道：“那你觉得呢？我是这种人吗？”
蔡徐坤立马摇了摇头。
“因为脸盲症的关系，我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所以大一就和学校申请了校外住宿。学校了解了我的情况就批了，所以我没有过室友，也没什么亲密的朋友，关系最密切的可能是读研时带我的教授。”朱正廷闭上眼缓缓道，“其实一开始也有人来和我搭话，毕竟你看我这么好看的脸……”
蔡徐坤轻咳了一声，想要提醒朱正廷人设有点崩，不过朱正廷毫不在意地继续往下说：
“有很多少男少女被我的美貌折服，前赴后继地来找我搭话，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不管来找我多少次，我永远都像第一次见他们一样，礼貌而又疏离。
“我也觉得没必要去和他们解释，反正我也不是那么喜欢人际交往，少点人就少点麻烦事儿。但久而久之传闻就这么传出来了，到后来就没有人来找我搭讪了，我也乐得清静。
“不过还是有不怕的。”
蔡徐坤心里已经猜出来些了，还是问：“怎么说？”
“图书馆天天‘偶遇’的、千方百计要到我的微信来尬聊的、在食堂吃饭时放着隔壁空位不坐非要问我对面有没有人的、连续骚扰我一周想让我进她社团的、故作无事递给我一张电影票称正好多一张问我有没有空的……学弟学妹学长学姐们，反正一个都没少过。”
蔡徐坤脸色有些不自然，心情略微复杂地道：“正廷哥你还真是……男女通吃啊。”
朱正廷睁眼，抬眸看了蔡徐坤一眼，又故作无事地把目光移回来，淡淡道：“是啊，我还是很有魅力的。”
沉默了片刻，见朱正廷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心思，蔡徐坤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那他们中间有没有什么让你心动的人？”
朱正廷瞥了蔡徐坤一眼：“你猜。”接着又补充道，“不过我全部拒绝掉了。”
——蔡徐坤心情更加复杂了。
朱正廷像是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又开始碎碎念道：“其实对我来说想记住一个人不是那么困难的事。记不住的人只不过是因为觉得没必要记住或者他个人没什么特色而已。”
蔡徐坤默默在心里为和朱正廷共事一年但还未被记住的刘警官默哀三秒钟。
突然想起自己上次那个未得到解答的问题，蔡徐坤目光一闪，“正廷哥，你还没说你是怎么记住我的呢。”
“啊这个啊……你身上有种沉香的味道，我第一天见你就记住了。你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
“我不用香水的，但家里一直有烧香薰。在我搬出家里自己住之后，我妈还特地拿来好几盒让我记得烧着，有安神助眠作用的。”讲到这里，蔡徐坤突然想到自己今天晚上睡意全无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朱正廷家里没有香薰。
嗯，绝对不是因为朱正廷睡在自己旁边。蔡徐坤舔了下嘴唇，自欺欺人地想。
“你要是喜欢这种味道的话我可以给你带两盒过来……好像是芽庄那边的。”
“不用了不用了，这香挺贵的，一盒得四五千吧，富家子弟富家子弟。”朱正廷打了个哈欠，“挺好闻的，你放心吧，一点也不突兀。这安神效果是不错啊，我闻着都困了……”
原来是因为沉香的味道，并不是因为特意想要记住自己而记住的吗？
这么想好像就不是那么开心了。蔡徐坤有点懊恼。
他想要成为特殊的能被记住的人，在朱正廷心里。
啧，年轻气盛的男孩总是有那么点小野心。
等蔡徐坤回过神来，耳边已经传来了朱正廷均匀的呼吸声。
过了不久，蔡徐坤感觉自己的身体又一次被朱正廷缠住了。
可今晚没有酒精和香薰，即使知道朱正廷已经睡着了，蔡徐坤的心还是跳得很快，像是偷偷摸摸做什么坏事一样。蔡徐坤用手轻轻搂住朱正廷的腰，朱正廷顺势往蔡徐坤怀里蹭了一下，两人相拥而眠。
哦不对，不是相拥而眠。
是朱正廷一个人眠，不知道有什么心思的蔡徐坤一晚没睡着。
08
二月初，是S市最冷的时间之一。正月初九这天还发布了寒潮蓝色预警，纵是臭美如蔡徐坤也很不争气地套上了加长羽绒服，帽子手套围巾样样齐全。
转眼间蔡徐坤已经实习了四个月了，再过两个月就要转正了。这四个月里大大小小的案子碰了不少，当然……咳咳咳，和法医部的交流也不少，和某位朱姓法医已经混得很好了。
自己大概是最辛苦的实习生了吧，正月里被到X市的沿海别墅过二人世界的爸妈抛下，自己居然还要出任务。到底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在新年里杀人放火，把明明没有值班任务的大家伙全叫了出来，就不怕触霉头吗？
之前在微信群里已经了解了，是疑似持枪杀人案件。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坏，这四个月里的案件尤其多，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蔡徐坤已经能毫不畏惧凶杀现场了。
案发地点离蔡徐坤家很近，蔡徐坤是除了当天值班的小陈之外第一个到的。
“听楼下的住户说，大概是早晨七点四十分左右听到了连续两声类似枪击声，初步推测此即为案发时间。”小陈低头看了看手表，继续道，“现在才九点零二分，凶手应该还未走远。死者身份还有待调查。”
一边听着小陈说，蔡徐坤一边开始观察起尸体的样子。死者为男性，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岁左右，穿着打扮看上去家境不错。右手臂手肘处中了一枪，头部中间偏右一点点的地方中了一枪，应该就是致命伤。从子弹造成的伤口来看，应该就是普通的手枪，具体是哪种还需要调查。身上有几处打斗痕迹，生前应当是与凶手发生过肢体冲突，看打斗痕迹的深浅推测出凶手应当为男性。
这爆头挺准的，吃鸡应该玩得很好。在等待其他同事来的过程中，蔡徐坤胡思乱想到。
没过多久，听到开门声，蔡徐坤想大概是有人来了，抬头哈着白气道：“啊你们来……”突然看到了门外陌生的男人，同时对上了一双类似癫狂的双眼。他手里还举着一把手枪，颤抖着拿枪对准了背对着门的，毫无觉察的小陈，缓缓地，扣下了扳机！
“小心！”蔡徐坤大吼一声，冲上前去，一把将小陈推开，却将自己送到了子弹的面前！
“砰——”
“快！抓住他！”
蔡徐坤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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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己在永无止境地下坠、下坠，似是个到不了底的深渊。
直到手好像突然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他伸手紧紧握住，感觉有一股力量拽住了自己，把自己在一点、一点地往上拉，他便不愿松开，享受着被拯救时那一刹那，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的安心。
蔡徐坤努力睁开眼睛，腹部的剧痛让他忍不住皱紧眉头叫出了声。这难闻的消毒水味肯定是在医院了。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白色，包括床边坐着的、手被自己牢牢握住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醒啦？”朱正廷听到蔡徐坤的闷哼，看着蔡徐坤没有把自己的手松开的意思，但也没想要刻意挣脱开，道，“你刚从ICU出来没多久，再往上偏0.5厘米你就没戏了。已经联系你父母了。他们在紧急开会要怎么跟你爸磕头认罪呢，派我这个无关人员来照顾你。”
蔡徐坤张口似是想说什么，不过感觉自己吸口气都在痛，还是闭上了嘴没说。
还好朱正廷看出了他的意思，继续道：“别说话啦，好好休息休息吧。凶手已经捉拿归案，是死者的男朋友。因为死者要参与家里安排的商业联姻，马上就需要和另一个女人结婚。凶手小时候受过家庭暴力，因此精神本来就有点问题，性格也较为激进。枪也是死者送给他的，因为有一次去死者本家，看到那把枪说自己很喜欢。啧啧啧，其实死者对他也挺好的啊，但他……唉不讲了不讲了，反正这事啊还牵扯出死者家里做枪支买卖的大案子，已经交给上面负责追查了。”
“大年初九天公生，我早上起来还拜了下呢。你要谢谢我啊，说不定就是我救了你。”朱正廷这时才把手从蔡徐坤掌中抽出，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又把手挡在蔡徐坤眼前让他闭上眼睛，“你还没好透呢，再休息会儿，睡吧。”
在温柔到仿佛让自己再次沉溺下坠的声音中，蔡徐坤微点了下头。
像是磕上瘾了一样，明明对方只是把自己当成孩子。
蔡徐坤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又陷入了沉睡。
09
那天听到蔡徐坤中了一枪的消息，朱正廷一不小心把手边的玻璃杯碰翻了。
一个有雕花的蓝色渐变玻璃杯。
玻璃杯摔在地上，裂了一道口子，虽然没有支离破碎但也不能再用了。幸好被子里的水已经凉了，洒在腿上也没什么事。
这个杯子是大学的时候一个学弟送的，之前觉得挺好看的就用着了。也挺结实的，摔了好几次都没碎，就用到了现在，没想到今天也寿终正寝了。
按照以前的习惯，念旧的朱正廷肯定得把陪伴了自己四年的杯子擦擦干净，放在客厅中的玻璃展柜里作为纪念。可今天却没这个心思，换下了被打湿的裤子就立马赶往医院。
听到小孩状态稳定松了一口气，不喜欢肢体接触的朱正廷在手被握住的时候也没有想要挣脱开。
这一切都……好不正常。
你问为什么？
朱正廷怎么知道。
否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不知所措了。
——是，听说蔡徐坤又喝醉了。
是酒吧的调酒师给自己发来的微信，说自己是蔡徐坤微信列表的置顶。
赶到酒吧的时候，朱正廷看到蔡徐坤身前吧台上放着的Vaportini，皱了皱眉头。这孩子可能是被调酒师推荐，要不要试试新玩意，就喝了点蒸汽酒。
和调酒师道了谢，朱正廷就扛着蔡徐坤出门了，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姿势。只不过这次感觉他轻了点，难不成是因为大病一场后虚弱了很多？
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刚刚病好没多久就出来买醉。
朱正廷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总之气呼呼地把蔡徐坤扔到了副驾驶，自己坐到驾驶位上插上车钥匙。
正准备发车时，感觉右边有动静，朱正廷转过头去，只见旁边的人突然凑上前来。
看着蔡徐坤的脸越来越近在眼前放大，对方呼出的温热的鼻息打在自己脸上，朱正廷有些慌张。手忙脚乱之间没有推开他，而是不由自主闭上了眼。
如果是狗血的小说里，一般来说在男主闭上眼时，预料中的吻往往不会到来。
可这次，却是真真实实到来了。
朱正廷只感觉到嘴唇被一个温热的、软软的东西轻轻碰了下，一触即分。但温热的触觉伴随着少年口中的酒味，留在唇上久久不散。
蔡徐坤回到位子上，乖乖歪头躺好又开始睡觉。
而就这个蜻蜓点水的吻让朱正廷有些神志不清心猿意马，一路上开得歪歪扭扭还被交警拦下来哈了口气，测出来没问题才放了走。
到了楼下把车停好。朱正廷熄了火，但没有急着开车门下车。
他转过头盯着蔡徐坤看了十几秒，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别装了，起来吧。”
蔡徐坤睁开眼，皱了皱眉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啊？”语气中带着些慌张和不知所措。是自己在朱正廷被扛着，怕太重所以没有全身放松下来的时候？还是在吻他的时候太过急促的呼吸暴露了自己？
朱正廷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是我找到你的时候，那个调酒师看我的眼神。”
这个臭小子又坏我好事。蔡徐坤在心里暗骂到。
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蔡徐坤眼睛不知道该往哪瞟，手该往哪放。
朱正廷像是无事发生过一般：“下车吧，去我家坐会？”随即打开了车门。
本来蔡徐坤以为即将迎接自己的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训，严重些可能会和好不容易关系亲近一点的朱正廷冷战，没想到朱正廷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
当然蔡徐坤不会知道的事，朱正廷现在心里有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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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喝得多吗？”
坐在朱正廷家的沙发上，蔡徐坤老老实实地答：“就喝了几口。”
“那我还是给你去热杯牛奶吧。”朱正廷走进厨房，边走边嘀咕着，“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蔡徐坤坐在沙发上有些局促。这虽然不是自己第一次来朱正廷家了，但这次和以往都不太一样，自己刚刚干了件畜生都不如的事情。
——还被识破了。
蔡徐坤把脸埋进手里。都怪那个调酒师朋友，硬说装一波醉能干……很多事情，自己平常一个智商这么高的人居然鬼迷心窍地信了这小子的鬼话。
去你妈的能干很多事情。
好不容易缓过神，蔡徐坤抬起头，在客厅里东望望西看看，突然发现玻璃展柜里多出了一只之前没有的杯子。
不由自主地走到玻璃展柜前，蔡徐坤盯着那个有一条细裂缝的雕花蓝色渐变玻璃杯。直到朱正廷把牛奶递到自己面前，蔡徐坤才回过神。
蔡徐坤捧着装着热牛奶的被子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犹豫了大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出口：“正廷哥，这玻璃杯是……”
“这个啊，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杯子了，好看又结实，但那天听到你受伤了，一着急，就一不小心摔这了，没想到这次就一下子给摔坏了。”
听到这话，蔡徐坤已经很高兴了，本想贪心地问一句，为什么听到自己受伤了会这么着急，却又怕得到一个只是因为同事爱的答案，只能作罢。
“好，该干的事情都干完了。”朱正廷把被子放回厨房间，带着蔡徐坤重新在沙发上坐下，眼里带着一丝笑意，“那我们来聊聊你刚刚做了什么吧，蔡徐坤同学。”
蔡徐坤被盯得脸红，只能埋着头，低声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全抖了出来，包括自己图谋不轨的心思，最后一慌，似是下定决心一般说：“我以后会远离你的，真的，你放心。如果还觉得工作时间看到我在眼前晃着也不爽的话，我让我爸给我换一个单位。我也会努力忘掉自己对你的感……”话还没说完，嘴唇被朱正廷竖起的一根手指头抵住了。
看蔡徐坤乖乖闭上了嘴，朱正廷放下手，帮蔡徐坤把刚刚在车上躺着的时候压歪的风衣领子理好，看到蔡徐坤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朱正廷失笑，随即有点漫不经心道：“怎么就这么急着走了啊，不听听我的想法吗？”
10
翌日蔡徐坤盯着白靖川的资料，像是要把它看出一个洞来。
反反复复地前后翻找，这人怎么看怎么就是一个正常高材生，除了身世稍微有点有趣，但也和案件看上去没什么关系。
白家是一个大家族，祖籍H市，听说祖上出过一位礼部尚书，也算是个书香门第。现在H市有一个白家大院，住着大概几十号直系亲属。白靖川的爷爷如今在文化局任要职，家风较为封建保守。白家出来的孩子都是文质彬彬，教养良好。
唉，这白靖川的资料干净得都可以送去当面试材料了。
光是研究资料一点进展都没有，蔡徐坤又回到了案发现场，仔仔细细地把房间里每个角落都翻了一遍，这一翻还真找出来个不太寻常的痕迹。
离死者当时最终死亡的地方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有一个黏在桌角的便利贴本。便利贴本最上面的一张不太完整。蔡徐坤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只是以为没有撕好，就没有放在心上。这次仔细看了看，发现那半张被撕掉的边缘处居然是一种……越看越像牙齿咬下来的感觉。
想到在许多推理小说中出现的桥段，莫非是死者把什么重要的死亡信息写在纸上然后吞下去了？
蔡徐坤又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解刨的时候朱正廷应该拿出来了才是，可现在朱正廷却是并未说过。
说不定确实是没有关系的呢？可能只是自己多想了吧。现在只能另找线索了。
向宿管阿姨出示了证件以及调查许可，蔡徐坤拿了钥匙进了白靖川待的宿舍。正是中文系大课的时间，宿舍里其他三个人都不在，蔡徐坤就自己在白靖川的书桌上、柜子里翻找。书桌上有一本日历，在5月19号这一天用红笔画了个圈。蔡徐坤拿起日历本翻了翻，发现整本日历只有这一个地方打了圈。
在宿舍等了大约半个钟头，白靖川的室友都回来了，蔡徐坤问了他们，五月十九号这天白靖川去干什么了。
“五月十九号啊，让我想想……RNG夺冠前一天……”一个身材微胖的男生想了想，有点不确定道，“那天他确实出去了，我们还打趣他是不是趁着520前一天去找个女朋友来着，穿着一身黑出门可不行啊，要年轻有活力一点。但具体他去哪了他也没讲……”
一身黑。蔡徐坤皱着眉记下了这个信息。
一身黑能干什么呢……
扫墓！
想到这个可能性之后，蔡徐坤开着车到S市各大墓园找五月十九号那天的监控录像，终于在一个近郊的高档墓园发现了白靖川的身影。
记下了白靖川放了白花的那座墓的位置，蔡徐坤正欲离开保安室，突然发现接着放下去的监控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朱正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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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徐坤一回到局子里就去了档案室，还真被他找到了这样的一个五年前的案子，至今悬而未解。
朱甄媛，朱正廷的亲生妹妹，是蔡徐坤从未听朱正廷提起过的。被发现时尸体上有大量鞭痕，死因为失血过多。
最令人意外的是死亡地点。
——H市白家。
11
这其实不是一件很难想通的事情。
白家依然守着封建那一套，就算已经21世纪，至今都有童养媳的传统习惯。
朱甄媛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留给白靖川的童养媳。
先不说她是怎么到的白家，总之对待童养媳，婆家在正式结婚之前都不会太过友好。为了给儿子准备最好的伴侣，在对童养媳的教导上少不了打骂，这是旧社会的常态，而白家也仍然秉持着重男轻女的观念。
这种情况最有可能的真相，就是朱甄媛在被婆家“教育”的时候，一下子下手没什么分寸了。
可五年前的前辈们也不是傻，这么简单的道理会推不出来吗？这只有可能，是白老爷子打压下来了。前辈们也卖了他这个面子。
白老爷子不允许自己家里出现任何一点的污点。
这个白靖川还算是有点良心，每年忌日去看看她。
这么说来，朱正廷和白家可以说是有弑妹之仇了。
“法医不能对和自己有关系的尸体进行解剖。”蔡徐坤突然想起了这条至高的原则。
有没有可能是朱正廷杀的人？五月十九号和五月二十二号只差了三天，有没有可能是在墓园看见白靖川之后火气上头突然动了杀心？
蔡徐坤瞳孔猛地一震。
这不是没有可能。而且作为法医他有足够的能力隐瞒下这具尸体中的一切秘密。
蔡徐坤突然间想起了那张用牙齿撕下来的便利贴，随即摇了摇头。不对，那天解刨的全程自己都在旁边看着，朱正廷完全没有时间动手脚，例如把胃里的纸条取出来。
又是一刹那，脑子里闪过几个片段。
“嗯，报告应该出来了，能帮我去拿一下吗？拿完后直接到我办公室就行，我清理完这里就过去。”朱正廷对自己道，“小贾今天请假了。”
蔡徐坤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身体忍不住有些颤抖。
自己并不是全程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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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是蔡徐坤人生中遇到的最大的难题，至少根据他手头的信息，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他的恋人，可蔡徐坤相信朱正廷不会干出这种事情。
其实朱正廷有完美的理由可以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认识白靖川的情况下还是解刨了这具尸体，因为他有脸盲症，所以没有认出来。
可是根据白靖川的社交情况来看，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还要符合条件。
蔡徐坤握着资料的手颤抖着。“兄：朱正廷”这几个字刺眼无比。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良好的职业素养不允许他对任何犯罪行为进行包庇，可那是自己的爱人。
是自己的爱人啊。
蔡徐坤手足无措，他真的有点情绪崩溃，不知如何是好，尽管还没什么确凿的证据，但一想到存在这种可能性，他就忍不住害怕。
朱正廷真的不会做这种事情吗？蔡徐坤突然间不确定了。
两人确定关系已经一年，说短也不短了，可蔡徐坤依然觉得朱正廷心里有那么一块小角落没有对自己敞开，虽然这无伤大雅对两人的交往没什么影响，但要是说完全没有芥蒂是不可能的。作为恋人总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对自己毫无保留、完完全全地相信自己。
与其说是想更进一步地了解他，更不如说是一种无法避免的占有欲。
比如这位从没有提起过的妹妹就在那个小小的领地中。
又比如一年前那个晚上，自己装醉后竟收获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朱正廷的接受。
可蔡徐坤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魅力能让朱正廷这么快地接受他。
虽这一年的相处下来，蔡徐坤知道朱正廷并不是逗着自己玩玩，而是认认真真的，可当时那如此突然的惊喜依旧是他心中的一个疑问。
朱正廷到底是怎么想的？
所以，会是朱正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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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经百战的蔡警官终究还是调整好了心态，下定决心准备去问问朱正廷当年的事情。
刚走出档案室，新来的辅警小韩急匆匆地朝自己跑来，喊着：“蔡哥！楼下来了个男人，自称是白靖川的哥哥，来自首了！”
“什么？！”
12
白靖山，白靖川的哥哥。在之前调查家庭关系的时候，蔡徐坤还感叹这俩兄弟名字取得不错。山川之美，古来共谈。颇有意境，不愧是书香门第。
白靖川的性向是男性，这是他所有身边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他喜欢的是自己的哥哥。对于一个如此封建保守的家庭来说连犯下两个大忌，实为家中不齿。
本来对于白家人来说，这应该也是个秘密，可有一天白靖山翻开了白靖川的日记本，知道了白靖川对自己的感情。
白靖山是个直男，不折不扣的直男，甚至有些恐同的直男。在知道这件事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当今白家家主，也就是他们的爷爷，白老爷子。
白老爷子多次想将白靖川逐出家门，却总是念着自己膝下孙辈只剩有这两个男丁，还是把他留了下来，只不过这些年思想工作没有少做。就算是把留给他养的童养媳作为胁迫给打死了，白靖川依然不为所动。只是在一段日子后向老爷子坦白说自己想明白了，老爷子当他回心转意，还给他安排了很多次相亲，但无一例外地没有成功。
外人是这么觉得，可白靖山又不一样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弟弟对自己的视线，那种让他……恶心至极的视线。
他知道白靖川从来没有放下过对自己的情感，尽管自己曾多次耐下性子告诉他，那可能只是他对自己的依赖感，可白靖川从未因为自己的话而将自己的眼神有所收敛。
为了躲避白老爷子的过激行为劝导所以声称自己已经正常了，可面对自己时又是如此一副恶心的嘴脸，白靖山不知在心里冷笑过多少次，可却不能表现出来。
他怕自己一旦表现出什么来，这个精神不正常的疯子又会对自己做什么眼神攻击之外更加过分的事情。
还不如就维持这表面上的兄友弟恭。
“我本来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的……”白靖山低头喃喃道，“我……我骗他说我接受他了。我让他伪造出假的死亡现场，到时候我带着他远走天涯逃离白家。其实是想等他晕过去之后随便找个地方给卖了，可没想到一不小心就……就……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警察先生你相信我啊！！！我没想要了他的命……真的……真的……”
蔡徐坤面无表情地听着白靖山忏悔着这一切。
白靖川当然不是白靖山口中的“精神不正常的疯子”，只不过这种事情是怎么解释白家也不会听进去的。白靖川这么多年也学会了保护自己，并没有在这个同性恋还不被普遍接受的社会中，暴露过自己的性向，大家都和他相处得很好。只是他一切的行为都在自己家人的严重不断地被放大、丑化。
说来可笑，竟是自己的“家人”。
他当然有自己的思考，比如，并没有那么容易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去相信曾经眼神里充满厌恶之情的哥哥会突然间接受自己。
他也大概知道哥哥没这么容易放过自己，这场假死可能是场阴谋，但……
白靖川真的累了，好累。这么多年在人外披着面具，在家里又是被冷嘲热讽，而现在，本来还掩耳盗铃这么多年坚持的唯一剩下的那个信仰也倒塌了。
不知道哥哥到底是在谋划着什么，不过白靖川大概能猜到个十之八九。
那这样，便顺了他的意吧。
白靖川锁上了门。
所以白靖山最终没能及时进来救他。
将自己在听到这个可笑的计划时，就在便利贴上早早写下的对自己哥哥的最后一句话用牙齿撕下，吞了下去。
其实根本不是死亡信息，只是一句简短的——“至此，愿各自安好，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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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来得正好，”朱正廷看到蔡徐坤，“刚刚发现白靖川的胃里有纤维素酶。照道理来说人体内是不会有纤维素酶的，联系到之前说他的胃不好，那可能是他吃了健胃消食片。健胃消食片里有纤维素酶，可以消化吞下去的纸。顺着这个我们又仔细找了找，发现他的胃里确实有很小很小的纸片碎片，不过真的很少，可能是什么重要的死亡信息但已经无法挽救了……”
白靖川留给他哥哥的最后一句话也消失了。
当然蔡徐坤不知道，朱正廷不知道，白靖山也不知道，没有人会知道那张纸片上写的什么。
蔡徐坤突然一把抱住朱正廷，把脸埋在他的肩头：“我真的已经……太幸运了……”
就算朱正廷有事情瞒着他又如何呢？谁心里没点秘密。自己现在也有了，这种曾经怀疑自己恋人的事情是怎么也不可能和朱正廷讲的。那就过去吧，一切都过去吧。
每个人心中都留有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尽管知道身为恋人的自己去问，他也会回答，但是……就算了吧，何必为了自己的私欲去揭开别人的伤口。
自己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互相理解，两情相悦，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蔡徐坤在朱正廷肩头蹭了蹭，心中的一大块不安卸了下来。
就这样吧，挺好的。
“当时有一个追我的小学弟，突然要转去警校，离开前好像也是这么抱我的呢。”朱正廷伸手揽住蔡徐坤，狡黠一笑，“你说呢，小学弟？”
蔡徐坤瞪大了眼睛。
13
至此，朱正廷为什么当时这么快就接受了蔡徐坤的原因找到了。
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完美犯罪，就算蔡徐坤欺负朱正廷脸盲，装出一副只是初遇的样子。
朱正廷那天在警局门口见到蔡徐坤的第一面，就闻出了他身上沉香的味道。
为什么朱正廷被问到有没有对人心动过的时候那点犹豫的原因也找到了。
自己怀里的这个，就是当年唯一让他心动了的、送了他一个蓝色渐变雕花玻璃杯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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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了！撒花！有看不懂的可以在评论里问！这几天都会回答的
【光是伏笔我大概就能讲个2k字，本来想专门写一篇讲讲，后来想要是读者看不出来要写手自己解释的话，那应该是写手的功力还不够吧，总之每一个剧情都不是突如其来毫无章法的，看完结局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反上去再看一遍，会继续努力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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